玄月踏步而来,身后是有些狼狈的龙伯,一轮血月悬于玄月脑后,黑发飘摇着,那祭司袍子亦成了大红之色,如一尊行走于人世间的灾祸女神。
玄月怒了,且是暴怒。
两名七境的大祭司,居然拦不住一名小小的弟子。
见玄月如此模样,立于峰下的红苟撇了撇嘴巴,抱着双手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玄月自红苟身旁站了下来,盯着红苟的眼睛:“红苟大祭司,那陈江南是如何上山的?”
玄月的眸亦化为了红色,目光炽热,其中似乎有两座火山,随时喷发,要将眼前人碾碎成飞灰。
红苟不顾玄月的眸,说道:“脚便长在他陈江南的身上,他如何上去的,我哪知道。”
此时,那峰上的陈青山所代表的点,迅速上升,已经来到了别院之外。
玄月明白现在不是与红苟计较的时候,破开禁制便上山去了。
“红苟,你的胆子很大,比我想的还大上许多。”
“我身上大的地方多了去了。”红苟向旁边的石头上啐了口唾沫,那唾沫带着劲气,射入一旁的石头之上。
情急之下,陈青山被玄月逼到了栖风别院之外,但令陈青山惊讶的是,那栖风别院之上趴着的大蜘蛛,那尊古神灵,居然没有丝毫反应。
它如同睡着了一般,以一对前肢不断在身前挥舞着,似在织着什么东西,有一些无形的丝线,系到了这栖风别院内的一切事物之上。
有看不见的白色丝线系到了这栖风别院内的每一样东西之上,花草也好,石头也罢,还有房间,墙壁,都有丝线系着,被拉入了蛛神所编织的梦内。
于那梦中,重新复刻出一座一模一样的栖风别院内。
那悬着的丝线,若能看到,也是极其梦幻的光景,其中有两根丝线于数不清的白色丝线中显得特别突兀,那是两根七彩之线。
而七彩之线的尽头,是两个人,一人为吠犬神子,另一人,自然是顾清风。
二人桌子旁站着,如同两个提线木偶,木偶间的空隙,三尺有余,比一柄普通剑器长些。
二人眼神迷茫,吠犬神子更是在蛛神的控制之下,伸出手来,欲要跨过最后这三尺有余的距离。
只是顾清风眉心一道淡不可见的道痕亮起,对抗着蛛神的梦,让吠犬神子伸出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之中。
随后那道痕破碎了……
“咚”的一声。
陈青山欲直接撞门而入,却被别院的木门弹了回去,以陈青山的肉身强度,竟然撞不开这木门。
这木门之上没有禁制,只是被锁了起来,靠着本身的坚固而已,光是靠着这一点,便比普通铁石来得强,陈青山自山下奔来,动用了全力,速度自然极快。
所以这一撞,就是铁石,也得给撞碎了,可这没有丝毫奇特之处的木门却没有,只是凹下了一些而已。
玄月所选的地方,光是一道门,都有些不同。
陈青山持剑,一剑劈出,自门外摧毁了里面的门锁,当陈青山推开木门的那一刻,一条丝线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,这条丝线,既不是白色,也不是七彩,而是赤色,代表着不稳定的赤色。
当陈青山入得门内后,那赤色丝线,便将陈青山的神魂钓入了蛛神所编织的梦内。
只是与吠犬神子,或者是顾清风的混沌,不能自控不同,陈青山接近七境的神魂,能保持清醒。
说起入梦,陈青山便想起了那道十三,入得梦中,陈青山是第一次,但于道十三而言,是无数次,入梦于道十三而言,吃饭喝水般的简单罢了。
陈青山神魂所见,同样是一座栖风别院,草木池塘,房间摆设,都与梦外的一模一样。
只是不同的是,栖风别院的房顶之上,并未趴着那只如同大蜘蛛般的古神灵,因为现在陈青山与这座栖风别院,便在那大蜘蛛的梦内。
陈青山凝神,于梦中的栖风别院内行走,绕过走廊时,随手在树上一抹,“哗啦”声响起,手中便多了片叶子,这片叶子,无论是质感还是颜色,都与外面的一模一样。
“就连气味都一样。”陈青山拈着这片叶子,凑到了鼻子之下。
思考了一下,陈青山将叶子放入了口中,咀嚼着,是草木的苦涩,带着特有的芬芳。
“质感,颜色,气味,甚至味道,口感都于外面一模一样,这还算得梦吗?”陈青山还能保持清明,但亦发出了这样的疑问。
“清风姑娘没有我这样强大的神魂,那此梦中之事,无论发生了什么,于清风姑娘而言,都是真实的!”陈青山大惊,明白了玄月的想法。
“以梦中身,代替外面的人,这梦中发生些什么,在梦外的栖风别院内同样会上演。”陈青山神识一扫,直往一座厢房赶去。
自厢房之外,便见两道人影,两人陈青山都认识,女子自然是顾清风,而男的,却是吠犬神子。
于厢房之内,二人的状态显得有些奇怪,二人对立。吠犬神子已经完全入梦,任由那蛛神支配,而顾清风还在挣扎,蜀山之主种下的道印已经失去,现在的顾清风只是靠着本能在对抗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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