梗着脖子急忙呵斥道:“好不容易排了出新戏,你这破锣嘴一张,全给我漏个干净,还有什么新意!快住了嘴,算你的账去!”
掌柜连连点头,笑道:“成,那就照旧,由阿茶侍奉您?”
倚在飘窗上朝后摆摆手,不经意道:“去吧去吧,若等会儿神策大将军来,让他到天字号包间见我。”
掌柜同家丁依次退出包厢,厢内只余下我与阿茶。
原先还直不起身的我,借着飘窗旁,一扇阻断视野的山水屏风,站了起来。
阿茶张大了嘴呆愣一瞬,也躲进屏风,朝我磕头。
“原来国师您身体没事……”
“不知道徐叔……”
“还不曾有消息传来,应是好的。他托我照看你,亦托你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阿茶点头,道:“小的自小就被卖到这里,不论是掌柜还是其他人,对小的都很放心。”
“先前联系不到您,小的便决定伺机而动,一直等候您的消息再行事,并非贪生怕死。”
俯身扶起阿茶,赞许道:“我曾担心你会鲁莽行事,如今看来,徐意选你,是选对了。”
阿茶难为情的挠挠脸,道:“徐叔交代了,一定要听令行事。那日未接到国师您的消息,小的便没有…….”
拉着阿茶坐下,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过。
神色间难免严肃了许多,阿茶也绷直了身子,双手接过,揣进怀中,神情紧张的看着我。
“三日后,将这信封的中密信,替换到送入宫的密报之中,替换出的密报,立即焚烧。”
“之后会有人,带你离开青州,去找徐意。”
阿茶茶色的眼仁一亮,欢喜道:“真的吗?”
见他欢喜之余,有些紧张,我点头宽慰道:“你身边,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你。所以不要紧张,切忌露出马脚。”
…….
…….
阿茶走后,躺在半人高的软垫上一边看戏一边神游方外。
等玄一来时,姚金玲装扮的慕四娘,已经将全部身家投进了湖中,手中寒光长剑,对准了负心汉的心口。
……
……
“好!”
“好什么?”
转头才见是一身青衣布鞋的玄一,站在天字号包厢门口。
顾不及细看他,朝窗外撒下一把金叶子,楼下传来阵阵喝彩和惊呼声,慕四娘波光流转的眼睛,也朝二楼包厢的我飘来,浅浅一笑伏下身子。
当真是千娇百媚!我看的合不拢嘴,朝后挥手招呼玄一道:“快过来!”
“这戏真是好看极了!我可许久不曾看过这般有新意的戏了!”
“你可知,那慕四娘知道负心人真面目后,做了什么?”
玄一走到茶案前,脱了布鞋盘腿而坐,问道:“做了什么?”
“那慕四娘,一剑刺穿了负心人,然后仗剑走天涯!潇不潇洒!”
戏终曲停,堂坐的看客,无一不被姚金玲动人心弦的表演所折服,发出阵阵不绝于耳的喝彩声。
意犹未尽!当真是意犹未尽!
玄一替自己倒一杯茶,又替我倒一杯,朝软垫上的我递过来。
“潇洒,如你一般潇洒。”
接茶的手一滞,他这是话中有话?
见我发怔,玄一绷着的脸突然化开,挪了两步到我跟前。
一双桃花眼水汪汪,撒娇道:“苏苏,你这是半身不遂了?来寻个下家好照料你后半生?”
半身不遂?
“你才半身不遂!从前你是青州第一小白脸,扮做这模样煞是可爱。如今你魁梧了不少,肤色黑了不少,再如此模样,当真恶心。”
嫌弃的推了推玄一,止不住的摇头。
玄一见我不再冷脸对他,一时竟有些发蒙,许久后,一双桃花竟泛起了点点泪光。
收起嬉笑,正色道:“我见你,是有两件事。”
玄一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,当真有些神策大将军的威风模样。
“一则,我想问你,你与太后是否暗地做了什么交易,才会安排人手入我府中探寻密道,带走合德?”
玄一仰头,饮尽盏茶,望着我答:“是。”
我再问:“那现在,交易是否结束了?”
玄一道:“结束了。”
“那么……白玉滚金梨花簪是你给了太后,或者是你给了蕙嫔?”
玄一摇头,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:“没有,我与太后的交易,仅限于带出合德。至于暗道,是我一时好奇,才进去的。”
“从前你醉酒时,曾拉着我进密道,告诉我你最宝贝的东西,放在密道中央七彩幔帐的机关宝匣内。”
“从前那宝匣里,放着青州与苏家后人结契的信物,沉香石。”
“可那天,我打开宝匣,里面放的是白玉滚金梨花簪。”
“一气之下,我便带走了那支簪子。我……再清楚不过,那支簪子,是帝君在攻伐大瑶时,亲手所制。”
原来,太后不知我府中密道……
玄一接着道:“我不知你会就此损毁整条密道……若我知道,就算我再嫉妒帝君,也不会带走那支簪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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