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醋坛子
03区仓琢的信息幕蓬墙角边有个凸出来的口子,从外面望去,因为有信息差的链接错位,从而导致外部画面出了故障在闪跳。
穆若的伤在Alpha几天充足的安抚信息素的滋养下已经稳定了不少,加上异人的体质与自身极强的自愈能力,只需要再按时吃药几天就能痊愈。
随着这一件事告一段落,另一件事也接踵在仓琢心中生根发芽,没有给他一丝准备的时间,就这么突然梗在了他的体内。
“羽虞,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的警队吗?”仓琢平静的双目中倒映着海面,内里却翻起汹涌无比的浪潮。
“啊?”羽虞转着眼珠想了一下,说:“我是考进来的啊。”
仓琢追问,“怎么考进来的?”
羽虞不明所以,愁红了脸才回了一句:“就这么考进来的啊......”
仓琢显得有些激动,但被生生压了下来,“那之前呢?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过你的父母,你的家庭,甚至是连队里放假你都没回去过,是吗?”
羽虞明显愣了一下,他敲了敲头说:“我父母做着秘密工作,签的是保密文件,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。我不想回去,一个人在家很孤独,我不喜欢,偶尔和他们打打电话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仓琢缓缓扬起唇角,他转身看着一脸稚嫩清纯的小白脸,突然哀怜地抬手揉了揉羽虞的黑发,在羽虞双颊憋得跟熟透的水蜜桃相似时抽走了手。
[仓琢,仓琢,把门踹坏,气不死我你是神~]
信息幕蓬里的AI语音暴躁地响起,默认的系统音早被仓琢换成了穆若在明华区平时说话时的语音。
[你终于起床了懒惰虫,你看看你身边的位置,人都不见了你怎么能睡得这么香的!]
[快来洗漱,还要上班呢,别赖床了!]
[再不下床,我要先出门了,你一个人去上班吧!]
“小子,把语音声换成默认模式。”床上的人拖着嗓音说话,他翻了个身,“怎么是这个语音声播报......”
[什么,我没听清,请你再说一遍。]
穆若扭动着身体艰难从床上坐起身,揉了揉额角后用目光在里屋环视了一圈,这里布置与他之前跟仓琢在明华区住的那个小屋十分不同。
“这里应该是指挥中心,难怪系统不听我的话,我还以为醒来之后身上会多一些阻隔器呢。”穆若赌气般掀开被子,在被自己语音声警告后,他不由地失神盯着前方。
信息球的最后一条海外信息来自于徐教授。
[小若,跟仓琢回去,你的身体没有仓琢的帮忙很难治好,所以这次你去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,小玉那里你就别管了,他们自己想办法出来。]
这条匪夷所思的信息让穆若有些茫然,输入光标删了又打,打了又删。
[徐教授,这么多信息素弹的用量,你到底要用来做什么,为什么您......]
随着信息球被植入的病毒入侵,急切询问的声音被永远掐断在通讯信号中,只剩外界的轰炸嗡鸣声与疾风骤雨的子弹。
窗外飞进一只释怀鸟,蓝羽是它特有的梦幻色彩,而红喙更是它绝美容颜上的点睛之笔,如一副落霞青山的丹青画。
穆若弯曲手指任由释怀鸟停留在指尖,“算了,还是先把你的记忆锁给解了再说吧,暂时不跟你生气了。
“你说是吧小鸟。”穆若饶有兴致的逗弄起释怀鸟的羽毛。
“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恢复了,好得这么快吗......”穆若察觉身体已经没有太大异常,又想起之前徐教授说过他的移植体会影响自己的身体。
穆若起疑的思索,释怀鸟也随之溜走,“小之,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[没有小之,没有小之,你已经在床上休息了五天零三个小时,再叫错名字,我就不跟你说话了!]
穆若实在没忍住这样的系统语音,他倚在床头礼貌的问,“对不起,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[我叫若若。]
笑容凝固在语音中,笑声也戛然而止,“若若”二字对于他来说太过沉重,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称呼,而是两人的初相识,也是无数个第一次的重叠交缠。
“若若”是仓琢曾经惯叫的爱称,穆若很多年没有听过了,他噙着泪藏住所有苦痛,依旧不知道这一次能陪他的冤家多久。
“琢,你都想起来了吗......”穆若泪水载着酸痛与愁苦,每一滴的落下都是对它们的无刑释放。
穆若割舍不掉两人纠葛的感情,如华灯般绚丽又短暂的日子,他深信终有一天会将漫天飞舞的阴谋、是非一一剿灭。
“我好想你,琢。”穆若埋着脸抽噎地说。
[琢要回来了,我得看看他错过时间了没有。]
“滴~”
“羽虞,你记得去食堂多打些......”信息幕蓬的门刚被打开,仓琢就移不动脚步,连自己的手都还停留在羽虞发间揉着,两人似乎有些暧昧。
仓琢被芦苇的香味抚摸着,引诱着,他与穆若的距离不远,只几步就能把人揽进怀里,“若若,你怎么下床了,身体怎么样,有没有感觉......”
“我要休息了。”穆若慌乱擦着未干的泪水去迎接,却被羽虞打乱了思绪,声音恹恹地,“我想要休息,我累了。”
留兰香薄荷信息素是仓琢一进门就开始释放的,这么多天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,只要一挨近穆若,他就会不自觉释放出安抚信息素。
穆若在他胸膛中微颤,发热的肩膀告诉他穆若的情绪不对,“怎么了若若,你跟我说好不好,我改好吗,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问题的根源在哪里。”
一开门就见到身体孱弱又瘦小的穆若,仓琢心里的怨念与担忧尽数灰飞烟灭,似乎他觉得穆若就是有能力让他发不起脾气来。
“他身上怎么会有你信息素的味道。”穆若突然推开人,抬手点了点羽虞的方向,依然不愿意看仓琢。
羽虞听得一愣,杵在门口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只好苦着脸解释说:“嫂子我是老大叫来照顾你的,你身体需要他的安抚信息素,所以我沾染了些信息素......应该也不奇怪吧。”
“听到了没,你之前还说我爱吃醋。”仓琢憋笑着拉回人用脸蹭了蹭洁白的脖颈,“你好像更爱吃醋,你才是Alpha才对。”
[注意情绪,午休时间还没到!]
穆若把自己闷在军服里,语音打破了奇怪的气氛,“你能不能把这个语音关了,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呢,我不想听到这个,我会不自在的。”
仓琢拽出自己怀里的泪人,军服上的布纹毫不留情印在了穆若的脸上,他笑了笑说:“好啊,那得等你长胖了些我再关,不然其他招对你可没用。”
“我好想你。”穆若重复说。
“怎么了,我不就在这,哭什么呢。”仓琢轻柔地问,又安慰似的抚摸着靠在他肩上的人,“你现在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,你要是人鱼的话,我觉得我能靠你的眼泪发家致富了,快别哭了,要把我淹死了,瞧瞧我这被泡的哟。”
两人似乎回到了在明华区的荒唐日子,你一言我一句,字句都是简单的风与月。
穆若本想撒个拒绝的娇,他实在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,但是仓琢坚定的神情告诉他这个办法不行,只好垂头丧气的默认。
刚才的小插曲就是两人僵硬气氛的润滑剂。
“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好吗。”仓琢目光移向了穆若的左肩,“伤口还疼吗,对不起。”
穆若佯装思索了一下,挂在仓琢脖子上不愿意下来,“疼,我刚才还数了一下,一共19个眼,已经留疤了,很丑。”
仓琢隔着病服亲吻左肩,自责的安慰说:“不丑啊,我觉得很酷很性感。”
“我饿了,琢。”穆若扒开大脸不给亲,轻轻踹了人一脚,跟猫爪一样。
“我带你过去吧,你走路双腿还打颤呢若若,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走过来的,我真服了。”仓琢搂着人亲昵,“我给你带了好多蓝莓玛芬,一个都不许剩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?”穆若猛地回身抱住人,拼命的将自己全部力气送往仓琢脆弱的腺体。
Alpha的腺体极为敏感脆弱,仓琢被掐得低吟一声,低下头却瞥见穆若扬起的嘴角,他噙着笑轻抚了下,“嗯?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。”
穆若情不自禁落下两行清泪,轻声无力地说:“我不生你气了。”
仓琢被泪水弄得不明所以,心里传来密密实实的疼痛,看着那双抛光般的灼灼蓝眸,他似乎窥见了潮汐更迭的秘密。
“哟,你还敢生我的气?”仓琢用了点力将人往怀里带,用脸颊把热流擦去,“刚才谁踹我,现在我可得找补点回来。”
“你活该,我应该连着再补几脚的。”穆若偏着头咬上了在唇边逡巡的手指,一口下去,没去了半截。
仓琢趁机在他口中搅了搅,跟着抽出拉丝的手,抱着穆若边走边说:“你别说话,你有什么资格生我气,养好了身体再跟我斗嘴吧,我不想欺负你,以前不是挺凶的吗,现在柔柔弱弱的,对我还冷冰冰的,还咬我......”
穆若扭动着身体,把头深埋在他颈窝,用牙蹭了蹭脆弱又诱人的皮肤,下一秒张开嘴咬了一下锁骨。
仓琢笑嘻嘻地颠着他,“还是这么爱咬人,你应该是狗,闻着味来找我的吧。”
怀里人状似不满的直哼哼,软若无骨般吊在脖颈上,不管穆若多少次扑进坚实有力的胸膛,他都难绘出心中软处的一汪爱泉。
眼前灰眸再也不是一潭死水,里面的深沉与未知感全部得到润泽,生发出丝丝缱绻,穆若恍神一问:“琢,你终于回来了吗?”
房内的消毒水味毋庸置疑的被具有侵略性的薄荷味无死角覆盖,安抚信息素变了质,让人呛得有些发昏,压抑许久的野兽终于被激发。
“嗯?等了我很久吗若若。”仓琢被被一汪淡蓝泉水俘了心神,自责地说:“监控器的提示声响起后,我可是行步如飞啊,一步都不敢停,就怕你以为我把你软禁在这了。”
仓琢没忍住吻了一下,换了个姿势继续说:“那我可多冤。”
“所以你对自由的定义是在这个只有一百平的信息幕蓬内嘛?”穆若扯了扯被仓琢压住的病服,他对仓琢的回答很不满。
你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来吗。
不过琢你已经很不错了。
你想起这些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。
我会把你带回去的!
一定会的!
仓琢握住了想要逃离的手,“如果可以的话,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是吗,可是我的若若不是一只金丝雀,一百平的地方只会埋没你的才能,你说是吗能化形的骗子。”
“你现在是在拉拢我,让我成为MIRROR的人吗?”芦苇的清香根本不是薄荷的对手,穆若呼吸微喘,“如果我同意,你可能也不会放心我加入吧。”
穆若推了一把人却没有推开,“毕竟是要去对付之前的队友,我想任谁都不会同意,DO在外的名声很臭,我说的话你都有可能不会相信。”
[不要了!信息素浓度超标了,好闷好闷!]
监管健康的智能系统有时候就挺智障的,比如现在。
仓琢却对系统音视若无睹,他双眸微敛,薄荷信息素将两人拉得毫无距离,对于已经被成结过的Omega来说,这种浓度的信息素足够让他沉醉其中。
正在脸红发热的穆若身体温度不再低于正常值,双唇贴近的气息都在互相叫嚣着这半年来的不满,两人都是久旱逢甘露,更别说还有个快要被引到假性发情期的Omega。
仓琢是个实打实的坏人,只给浅尝辄止的亲吻,不会再进一步,他像个纵火犯一样在哄弄穆若想要得到更多,穆若神志不清,只能由着坏胚乱来。
“还要......”穆若伏在仓琢肩膀含糊不清的说。
仓琢嘴角噙着笑,两人厮磨了一会后他抬手抚上了穆若的腺体,丁点大的腺体此时正发红发胀,皮下的红血丝妩媚迷情。